彌留之際 朱老病床上講課
楚天金報訊 記者梅瑩 通訊員葉文波、胡丹萍、佃恒報道:湖北大學文學院院長郭康松是朱祖延教授所帶第一屆四名研究生中的老幺,后來也成為同事。他告訴記者,朱老因病入院后,在意識不太清醒時仍躺在床上講課,一講一兩個小時。
那時候他一直在用氧氣面罩,所以有時候嘟噥什么我們也聽不清楚。但他講課我們聽得清清楚楚,內容都是關于古代文學方面的。郭康松說,以前老師講課時也是這樣脫稿,用到什么文獻、出處,隨手能在黑板上寫下來。有時候我們翻書查找,發現老師總是對的。所有的知識都在他的腦子里,根本不需要翻書。
臨終前,朱祖延教授最擔心的還是古籍研究人才隊伍的斷層問題。《爾雅詁林》副主編謝先俊、黃毓儀教授年僅五十就相繼去世、最器重的弟子張林川病故,這都給了朱老很大打擊。為了更好地培養新生力量,朱祖延送古籍所的年輕人出去讀博士。他還創立了一個帶研究生的制度:幾個不同方向的老師可以聯合起來帶研究生。因為每個老師有不同的研究方向和成果,多向不同的老師學習,學生們的收獲也是加倍的。郭康松說,那時,古籍研究所里的研究生考博士,上線率達到100%。
圖文:上千冊珍貴古籍失去了主人
將全部捐贈給湖大古籍研究所
楚天金報訊 (記者梅瑩 通訊員葉文波 胡丹萍 佃恒)這是一個設置在朱家客廳里、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靈堂。
一角的靈桌上擺放著香爐和燭臺。白墻壁上大大的奠字下,是一個鑲了黑邊的相框。相片里,我國著名語言學家和文獻學家、首屆荊楚社科名家朱祖延戴著眼鏡、目光深邃,笑容溫和而淡然。
昨天,朱家的大門一直敞開著,不時會有先生生前的好友和弟子前來祭拜。學富德高著述等身夫子頓隨黃鶴去琴韻猶在,桃悲李哭哀號蕩庭后生跪挽白云留淚花頻飛。靈桌上方兩側的這幅挽聯,概括了先生黃卷青燈下的一生。
據介紹,朱祖延逝世后,國內著名學者許嘉璐、王寧、馮天瑜等紛紛發來唁電,親自或托人敬獻花圈。
客廳里有兩個從地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的書架。先生愛書,但去世前并未交代那上千冊古籍圖書的去處。這些書都是父親的學生幫忙上架整理的,按順序、分門類擺放,什么書在哪他心里記得清清楚楚。朱先生的女兒朱寄說,因為家中無人繼承朱老的專業,她決定將書全部捐贈給湖大古籍研究所。這些書都很寶貴,不少都是古本。古籍研究所副所長杜朝暉說,朱先生讀書時喜歡在書頁頂天立地的地方寫下批注,因有先生的理解和批注,這些書顯得更加彌足珍貴。
老伴不舍:這次他真的走了?
楚天金報訊 金報訊 記者梅瑩 通訊員葉文波、胡丹萍、佃恒報道:朱老師和徐老師是南京中央大學的同學,朱老算是追隨徐老師來到武漢的。昨日,在朱祖延教授家中,他的學生、湖大古籍所副所長杜朝暉形容朱老夫婦相濡以沫、伉儷情深。
杜朝暉告訴記者,徐老師是湖北人,大學畢業后進入漢口一家中學做老師。朱老師追隨而來,可見他們之間的感情很深。杜朝暉說,那時夫妻倆一人在漢口上班、一人在武昌工作,朱老時常起早坐輪渡來學校。今天早上,徐老師起得很早,獨自在朱老師的遺像前憑吊了很久,情緒很激動。杜朝暉說,親友們站在一旁,徐老師就反復問:這次老頭真的走了?兩老這么多年一直相守相望,感情令人羨慕。她說。
女兒追憶:爸爸教我辭海里學知識
楚天金報訊 金報訊 記者梅瑩 通訊員葉文波、胡丹萍、佃恒報道:我受父親影響最深的是一個觀念:只要你認為這個事情是值得做的,就從來不要考慮它有多難。朱寄是朱祖延先生唯一的女兒,在她的印象中,爸爸從來不是嚴父。很多事情他都不怎么管我,甚至對我比較‘放縱’,但在有的事情上又非常嚴厲。有一次,朱寄約了朋友見面,但到了約定時間她仍在家里磨蹭。爸爸發火了!他告訴我要養成守時的習慣。朱寄第一次從父親那里聽到輕諾寡信這個詞。
雖然朱祖延在文字方面造詣非常高,但遇到女兒問生僻字,他從來不直接回答,而是將《辭海》拿出來,找到這個字,再讓她自己看。所以我從小就學會了在辭海里學知識。朱寄說。
由于在武昌上班,朱祖延每周只能回漢口的家一次。朱寄上小學時,父親又去了國外,所以父女倆相處的時間并不多。但只要有時間,爸爸就喜歡帶我去動物園,我到現在都記得這個場面。朱寄說,可能為了彌補這個遺憾,她的女兒是被姥姥、姥爺一手帶大的。爸爸會哄我女兒睡覺,給她講睡前故事。有一次爸爸很得意地說,能把一個小孩養這么大,是全家的一項科研成果。
圖文:同事緬懷:朱主任生前最惦記《中華大典》
楚天金報訊 圖為:年輕時候的朱祖延 (資料圖片)
他是湖大讀書范圍最廣、記憶最好的人。人家都喊他朱先生,我一直叫他朱主任。湖北大學文學院退休教授舒懷1963年考入湖大,成為中文系的一名本科生,朱祖延時任系主任,那時朱主任風華正茂、相貌英俊,剛剛過40歲,是系里最年輕的領導。舒懷回憶道。
一次,舒懷去一個年輕老師的宿舍玩,碰到朱祖延來串門聊天。這是我和他第一次見面。他沒有絲毫領導的架子,還和我討論專業問題。舒懷說,因為當時購買有價值的舊書需要憑證,但作為學生的舒懷又無法弄到,于是向朱主任抱怨:買新書買不起,舊書買不到,這可怎么辦呢?朱祖延聞言,很慷慨地把自己的購書證借給舒懷。
本科畢業后,舒懷考上寧夏大學研究生,他的碩士畢業論文由全國5位專家審閱,朱主任就是其中之一。舒懷清楚地記得,朱主任并沒有開后門,他給我寫了長長的評語,說他不同意我論文的觀點,但肯定了我的基本功、學風和論文規范都很不錯。
作為《中華大典語言文字典文字分典》的主編,舒懷和同事們1997年10月開始了編寫工作。只要有拿不準的地方,我們都會請朱主任來審稿。他說,那時朱老的身體已經不是很好,一只眼睛已經失明,另一只眼睛只有0.1的視力,但只要有送審稿,他總會拿起放大鏡,用還能看見的那只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認真閱讀。遇到生僻的典故,我們不知道出處,他總能很快想起蛛絲馬跡,并在書上得到印證,屢試不爽。
住院期間,朱祖延也一直惦記著《大典》的編寫工作。他老問我,《大典》現在怎么樣了?我總會安慰他:一定會把事情做好。舒懷告訴記者,《中華大典語言文字典文字分典》計劃于2012年出版。(記者梅瑩 通訊員葉文波 胡丹萍 佃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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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華網:http://news.xinhuanet.com/edu/2011-12/19/c_122442883.htm
鳳凰網:http://edu.ifeng.com/fangtan/detail_2011_12/19/11419805_0.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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